直到身后传来一阵“哐当”声,惊慌失措的丫鬟大叫了一声,手中的水盆砸翻在地,赵画琸猛然回神。
“老,老爷”
她一声大叫瞬间引起屋内两人一阵寒颤,徐氏转过头来,待看清门口一身紫袍广袖,面色阴翳的人后,登时惊的快要晕死过去。
“你,你”
“罗春,你听我解释”
孟惜文神色一紧,连忙将晕倒的徐氏堪堪扶住,可眼下这气氛着实骇人,他又松开手想推开徐氏,徐氏此时吓得浑身无力,他的手甫一松开,徐氏眼看着便要栽倒下去,孟惜文只得又将人连忙扶住。
这样一来二去,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
站在门口的人将这景象真真切切的看进眼里,突然爆发出一声怒喝“够了”
这话说完,屋内两人吓得不知所措,可赵画琸却比他们更加迷惑。
这他的身体为什么不受掌控了
不,这不是他的身体,是孟罗春的。
就像是神识高悬于空中,看着这具本该受他掌控的身体做出种种匪夷所思的事。
孟罗春忽然疾步行至床榻前,怒骂出声“你这不知羞耻的贱人,竟敢背着我私底下与我兄长苟合,看我不打死你”
他说着,扬手一巴掌便要打向徐氏,徐氏吓得连连朝后退去,眼看就要栽倒进孟惜文的怀里,那只扇下她的手却硬生生在半空中止住。
赵画琸面色僵硬地掰着自己的胳膊压下身侧,对面二人看着他露出一脸诧异。
说实话,他也觉得很诧异,在外人看来明明应该是徐氏在自己丈夫死后和孟惜文勾搭成奸,孟罗春才是整件事情最大的受害者,可谁又知道,这内情绝非这么简单。
这么说,这孟罗春倒是个恶人了
不过,诧异也仅仅只这一瞬,赵画琸很快恢复常色打算离开这里,他方才制止住打人的动作并非他不忍心,而是他对于这种乱七八糟的家庭纠纷根本就没兴趣。
只是管的住手,未必就管的住嘴,下一刻他就听见自己的声音破口大骂道“你个混账,我上次怎么跟你说的,再跟这贱人见面,信不信我把你另一条腿打断”
赵画琸原地扶额,孟惜文却神情凄楚道“我本就两腿俱残,你还能如何”
“那我就废了你”
说着,他抬掌便要朝着孟惜文天灵盖劈下,赵画琸刚要出手制止,屋外忽然传来一阵哭天抢地的嚎丧声,接着一个身形有些佝偻的身影冲到了他的面前,两只枯树皮一样的手拽着他衣领哭喊道“你这个杀千刀的,你还我孙儿命来,你还我孙儿命来”
眼前的妇人身形枯瘦,苍颜垂泪,正是徐氏的婆婆。
眼见得孟罗春一掌将要劈过去,徐氏惊的连忙从床榻上跌落下来,方才还要吓死过去的女人,这时候竟敢大着胆子挡在自己婆婆面前。
赵画琸此时被耳边的嚎哭声吵的头疼欲裂,他猛地撤回手偏转了方向朝着那婆媳侧面打去,顿时一阵银光跟泻了闸的洪水似的,在屋里炸出一连串的巨响,等到众人回过神来的时候,半边屋子都已经塌掉了,夜间的冷风呼呼地朝着屋内海潮般卷入。
婆媳二人却出乎意料的没有吓晕过去,反倒是笔直地站在赵画琸对面,脸上的神情木然而苍白,也不知道是不是吓傻了。
“滚。”
他喉咙里迸出一声极低的压抑,只觉得结丹之处像是有一股火流般烧的他肺腑疼痛难言。
赵画琸收回手便要离开这里,然而那婆媳二人突然像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