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寸的时候顿住，身躯以怪异的姿势僵直向前摔倒，砰地一声，倒在她脚前，抽搐两下，不动了。

    她吓呆了，腿一软，差点站立不住，手上沾染的鲜血尚温，一滴一滴透过她指缝往下落，她的手止不住地发抖，连带身体也颤抖起来，就像坠入冰窖。

    陆议踉跄地快步走近，终是支持不住，身子一晃，眼看要摔倒，孙尚香陡然惊醒，飞快奔过去扶他，但依旧拉不住那下坠的力道，被他重量带着跪到地上。

    他自己处境已岌岌可危，却反握住她发抖的手，温声道“别怕。”

    手上传来温热的触感，她的眼泪瞬间涌出来，转眼便呜呜地越哭越厉害，一张小脸哭得通红，倒让陆议不知所措，方才没哭，为何反倒是他安慰之后哭得这么惨

    她另一只手覆在他的手背上，紧紧攥着他，指尖用力到几乎让他吃痛，不知是被杀了人吓的，还是害怕他死。

    眼前泪水满面的少女逐渐一阵模糊一阵清楚，陆议急喘几口气，努力保持神台清明，“我方才就想与你说，即是死士，就不会留有半点余地。”

    她哭得一抽一抽的，眼睛红得像兔子，完全没了主意“那怎么办啊你不会死吧”

    他面色苍白虚弱，语气却丝毫不慌乱，微弱的声音中带着安定的力量，“麻烦女郎撕下一块布条，帮我在扎在这伤口上方。我听说有位云游的名医来到吴县，好像就在距此两街之隔的地方开庐行医”

    她立即想起曾经老师科普过的被毒蛇咬后的急救常识，暗骂自己蠢，忙抹掉眼泪去撕裙摆边角，但因冬装厚实加上她手抖，双手扯得发红也撕不开。

    平时她力气这么大，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

    她急得脸更红了，眼泪再次不争气地滚落，忽然眼角余光瞥见垂在肩上的发带，如遇救星般眼神骤亮，伸手一把扯下，右侧发髻散开，长发披散而下。

    她急忙将发带绑上他左手手臂，在伤口上方半指处扎紧。拉过他未受伤的右臂搭在自己肩上，负担起他身体大部分的重量，“你再坚持下，千万别有事啊我马上扶你过去。”

    天不遂人愿，话音刚落，陆议就完全昏厥，孙尚香慌道“喂喂喂你别晕啊”她双手抱住他的腰，右脚立即往旁跨一小步，脚下用力站稳。

    她绝不能让他有事孙尚香深吸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拉过他的双手环过自己的脖子，直接将他背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