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还活生生的人眨眼间尸首分离。
一颗圆滚滚的脑袋砸下戏台,在地上滚了一圈,喷薄出来的鲜血溅了周围人一头一脸。
“啊”
有人没忍住惊叫出声,远离戏台的观赏席上立马有人冷哼了一声,旋即抬手收回那只飞刀,对着身旁的跟班道“去,把那人给我揪出来”
那魔道弟子俯首应是,刚要上前去提人,中途却不知从何处飞来一道青光直接斫断了那弟子一条胳膊,霎那间又是一阵鲜血喷涌。
那魔道弟子还错愕地看着自己直接飞离出去的胳膊,转眼间一阵锥心的剧痛引得他一声惨叫冲破了喉咙,旋即瘫倒在地。
“他妈的”
那手持飞刀的人神色一凛,刚要站起身来,戏台旁的一角帘幕忽然被人掀起,走进来一个人。
“原来是四公子啊。”
触及那视野内的人,方才还怒骂出声的人眨眼间又换上另一副笑脸相迎。
那走进来的人一身藏蓝衣袍飞扬,一头鸦青长发利落的向后梳着,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只是那半张左脸被一绺分挑下来的长发遮挡住,隐隐约约能看到那头发之下掩盖着的痕迹。
从耳垂至左眼下枝枝蔓蔓地延伸出一道梅枝似的黑色印迹,那印迹看上去既可怖又瘆人,可落在那张万分邪戾俊美的脸上,竟意外的和谐。
“刑主今日怎么有闲情来听戏了”
那手持飞刀的人见来人脸色不善,下意识咽了咽口水,谁知道迎面一道人影飞身而至,“啪啪”两巴掌扇在他脸上,声音既清晰又利落。
周围有不少魔道弟子一手按上腰间的长刀,来人一声断喝,冷冷笑道“我看今天谁敢给老子拔刀”
“都他娘的住手,谁敢在四公子面前放肆”
不少对峙的魔道弟子听得自家老大这么吩咐,只得忍气吞声地又压下了刀鞘。
“黑水金,你让老子说你什么好。”那被叫做四公子的人直接给了他一脚,把他踹翻在地。
“你不好好待在你的西陵城里,来老子的洛水镇”四公子回头看了一圈西北角窝着的那群凡人又骂了一句,“欺负我的人谁给你的本事”
说着似乎还不够解气,他又接连踹了几脚,那黑水金长得虎背熊腰,此时却跟一个鹌鹑似的缩在原地不敢动弹。
“四公子饶命,属下看那西陵城也没什么可利用的了,所以”
“那魔君先前有没有说过,擅离职守可是要具五刑的”四公子眯起眼睛,倏然一手揪住他衣领,恶狠狠道“给我滚”
“是是是,属下这就滚,这就滚”
黑水金狼狈地爬起身,随后一招手带着剩余的魔道弟子匆匆撤退。
“钟隐。”
挑了个位子坐下,四公子架起一条长腿,朝着不远处还窝缩在角落里的凡人道“去,让那群人也滚。”
站在他近侧的魔道青年恭恭敬敬地点了点头,奇怪的是他眼睛上明明蒙着一层黑布,却还能准确无误地找到方向。
驱赶走那群凡人后,楼阁里终于安静下来,随行而来的魔道弟子都侍立在原地,试图把自己站成一根雕塑。
“既然来了,何不聊聊”
细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剥着荔枝外壳。
话音刚落,四公子又朝着一旁的青年钟隐招了招手道“张嘴。”
钟隐闻言,犹豫了一瞬却还是贴服地把头低了下去,苍白的唇吞咽进去那颗饱满的荔枝。
“好吃么”
后者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