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刚睡醒一般,那棺材里的人忽然双手攀住两侧,将自己整个人坐直了起来。
腰酸背痛腿抽筋。
也是,睡了两年,死人都睡成活人了,身上的血肉能不僵硬吗
也亏得这女妖下的去嘴。
男子还是西陵城郊的那个孟罗春,只可惜躯壳内的灵魂俨然换了一副。
“投胎、夺舍、借尸、转世”
似乎很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赵画琸举起十指迎着余晖细细打量了一番,神识内虽则一片杂乱,可他却觉得四肢百骸有用不完的气力,仿佛他沉睡的这些时日里,有什么东西还在源源不断地给他灌输着能量。
“看来是借尸还魂。”
他伸手拍了拍棺材板,手心盈起一层稀薄的银光,渐渐地,那银光汇聚成一只小小的薄片,剔透晶莹,能照人相貌。
他四指微拢,对着薄片一通好照。
那影像里的人细鼻薄唇,却生的并不女性化,眉目间器宇轩昂,唯独两点瞳眸如含深潭,阴郁丛生。
“倒是不丑。”
赵画琸给了四字评价,想来他曾经作为紫府
“罢了。”
往事余孽,不堪回首,提来让人伤心。
收起手心盈光,他拍了拍衣袖站起身来,提着两条僵直的长腿艰难的迈出了棺材。
天边余光尽散,散落的金色擦肩而过留下一道颀长的阴影,他微微撇了头,觑起一眼看向天边。
多久了,多久没有看到这样的景象。
衣下紫色长裳随风轻摆,他提步刚要走动,腰间便响起一连串清脆的银铃声。
他眉头一皱,发现腰间缠着一圈红色绶带,那绶带之下垂着两只指甲盖大小的银铃,银铃色泽光滑,其上似乎还刻有铭文。
“招魂铃。”
被震飞五丈远的女子又爬了过来,目光灼灼地看着他,那神色带着一抹说不清的贪婪,看他的目光活像是盘中餐。
“好生俊俏的郎君。”
须臾这一声评价让赵画琸心里陡生的厌恶之感稍稍消下去些许,他微微垂头,唇角微动,“过奖。”
女子继而又是一笑“郎君真是让人伤心,我等你那么久,你怎的连句夫人也不舍得叫一声。”
赵画琸眸光微动,他毫不留情地嘲道“那孟家的寡妇在这孟罗春去世不久便爬了旁人的高墙,背叛自己的丈夫可是要遭人唾骂的,你就这么赶不及的上来送贱”
遭他这样羞辱,女子也不恼怒,反而盈盈一笑“那郎君可知你家夫人爬了谁的高墙”
“干我何事。”赵画琸懒得与她多做纠缠,他本来就只是借着别人的尸体还了阳神,何必还得连旁人的绿帽子也争抢着带了去。
他步下卷起一道细沙,天边光影已然疏淡,不想再多留在此处,待要动作时,耳边一阵尘沙扫来,粗糙的蛇尾在地上掀起轰隆隆的巨响,他一扭头,就看见一张血盆大口停滞在他头顶两尺之上。
蛇身健壮强大,蛇头更是斗大如牛,口中蛇信猩红粘腻,那两只灯笼般巨大的蛇眼对着他轻轻一眯。
“让郎君的夫人爬了我这座高墙,真是不好意思。”
“你”
赵画琸双眼一眯,身子瞬间腾空而起,他掌中运力,一道银光破天朝着蛇头拍去。
威慑不减,破坏力更强,那蛇虽然看着骇人,可也只是外强中干,一顿折腾下,便败下阵来。
眼前的高大阴影迅速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