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棠棣窝在他怀里没吭声,只是抽抽搭搭的啜泣了一小会儿,这才抬起头来抱住他胳膊,委屈道“师兄,我想回去,我想回紫府”
“好了好了,不哭了,回去就回去吧。”
说完,他伸手将人一把打横抱起,卷过一旁的衣袍直接披在了元棠棣的身上,水珠滴滴答答地顺着发尾贴着脊线滑下,就在即将出水之时,怀中的人猛然挣动起来,游鱼一样一把握住他胳膊打算将他往岸上带去
赵画琸虽然心里五味杂陈,但始终还是保持着一丝丝警惕,他身形极快地后退,一只脚已经重新迈回了水中,元棠棣伸手落了空,面上气馁地叹了一声,“师兄”
“你还没胡闹够”
赵画琸站在溪水里抬头看他,下半个身的的薄裤已经湿透,纸一样的薄薄一层紧贴在身上恍若无物一般。
他眼一瞪,腰一挺,理直气壮地指责赵画琸反悔在先,“我不管我说了我要师兄,师兄也同意了,怎么能趁人之危占人便宜呢”
“”
被他一顿歪理指责了一顿,他站在原地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片刻后只得无奈道“你真的想”
“师兄以前什么都让着我的”
“”
见赵画琸没有反应,他开始委屈道“师兄变了,师兄不喜欢我了。”
“好了好了。”
他眉心一松,险些没压住眼底的笑意,原本所有人都怀疑元棠棣本不是青芜君之子,可看他如今这副模样,跟他父亲倒是十成十的像了。
他抬步往岸上走去,伸手捧着他的脸替他擦干湿漉漉的眼睫,温声道“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你把萧景千他们带去了哪里,若要纵情欢乐,最起码也得让我知道有个分寸。”
元棠棣被他说的脸红,低头抱住他,喃喃道“我还是有分寸的。”
只是下一刻,天空陡然传来一阵闷响,乌云盖顶将欲摧城,万里晴空眨眼间便已经变了颜色,巨大的狂风从四面八方袭来,吹的树摇枝颤,一抹儿的青绿宛如水中莲荷摇弋生姿。
豆大的雨滴蓦地砸落在额头上,滑下眉睫,赵画琸伸手抹去,看了一眼突如其来变脸的老天,拼命抑制着快要冲破嘴角的笑意,遗憾道“你看,是天公不作美,不是师兄不让你。”
元棠棣气的说话都开始结结巴巴了起来,见他显然得意忘形的样子,气急的攀上他肩头狠狠咬了他一口。
“你把衣服也脱了吧。”
屋外狂风暴雨,屋内沉静诡异。
顾临被赶出去没多久,顾西征才大着胆子出声,晏伐北被他这样搞的莫名紧张,片刻后有些埋怨地推了他一把,“你又好了”
说着挖了一坨药膏往他脑门上一按,顾西征被他揉的一张俊脸扭曲,一叠声嗔怪道“你轻点儿不行吗我又不是玩具”
“你生什么气”晏伐北瞪了他一眼,“我又不是你仆人,使唤我还使唤上隐了”
“我哪里把你当仆人了”顾西征不满地抬眼看他,片刻后才一脸别扭的小声嘟囔道“我只是把你当作朋友而已”
额头上的手忽然垂了下来,他心中一紧,蓦然觉得口干舌燥了起来,暗搓搓一遍遍准备着心里念了千万遍的说辞,刚要说出来,就见晏伐北离开木桶走向了一旁的窗边。
外面暴雨倾盆,街上早已空无一人,这是离出了北出林群山后隔了二十里路程的一个小偏镇。
他眼底水光晃了晃,皱着眉头叹道“师尊怎么还不回来”
顾西征看着他背影,刚要出口的话瞬间又被全部堵回了肚子里,下一刻,晏伐北却忽然转过身来眉头紧锁的就往外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