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师兄。”
陆御极竖起手中长剑,朝着殷落堂靠近了几分,他神情清冷肃然,不同于以往的平静温和,“既然已经说好了,何必再多做拖沓。”
说好了说好了什么
赵画琸抬眼看向一旁的殷落堂,神情微有恍惚,总觉得事情好像跟他原本预料到的不大一样。
殷落堂像是终于狠下心来看向他,清湛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他听得一字一句清清楚楚,“此事就当我那日救你回来的代价,一报还一报,从此再无瓜葛。”
“一报还一报”赵画琸道“什么意思”
陆御极却不给他得到答案的机会,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殷落堂,忽然启唇道“这个,该问你自己才是。”
他话方说完,赵画琸便感觉心神如有一震,顷刻间好像有一股灵力钻进他灵脉之中搅得他气血翻滚。
自那日身上显出端倪过后,他便时时警惕着自己一不留神小心被另一道人格分神钻了空子。
只是无论他再怎么压制,那灵力越来越浓厚,好像要把他刻意往走火入魔的道路上引去。
眼底隐隐有血色浮现,赵画琸身形却僵如雕塑,忽然眉头一紧,似乎从腰间那只银铃寻到了一点端倪。
他伸手将那只银铃猛地拽了下来,隐隐约约可看到上面有封魔咒的咒文流转。
他离开前,元棠棣曾说这银铃有相生相克的一面,所以他之所以会这样,大概是有人提前在另一个银铃上施压放了咒。
只是这符咒乃封魔之咒,对人无效,仅仅是针对魔族,可使其心神紊乱以致癫狂,虽然早料到自己跟魔族脱不开关系,可眼下赵画琸竟然有一丝想笑。
陆御极见他心神不稳,当下挺剑而出,他其人毕竟身居紫府道君之位,所出的剑势必然狠厉决绝,招招毙命。
赵画琸虽能勉强应付,可心底不知为何却会生出一丝难过。
当年尚是少年心性的云也重想必会更难过吧。
数道剑风凌空刺过他衣袖,殷落堂见他依旧紧握着那只银铃不肯扔掉,脸上忽然出现一丝裂痕。
那日尚是天光未歇。
殿中人语声寂,那少年被他带回来不过几日光景,却好像把自己当做了紫府的人,全然忘了自己原本是谁。
“这是什么”
云也重不知从何处翻找出一只锦盒,殷落堂自打带他回来后,便一直将人安排在自己寝殿内。
说起来是他安排的,倒不若说是云也重一直纠缠着他,他本以为魔族之人心性血冷,残酷无情,却没料到这小魔君顽劣稚嫩的不像话。
他撩起衣摆在旁坐下,看云也重摆弄那盒子怎么也打不开的样子不由笑道“是师尊送我的合籍之物。”
“合籍之物是什么”云也重抬头看他,目光如炬。
殷落堂想了一下道“用人间的话就叫做给心仪之人的聘礼。”
云也重闻言却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噗嗤一下笑了,“聘礼你师尊该不会”
“没有,师尊他老人家业已飞升多年。”
“哦。”
“那你为什么不飞升呢”云也重又问。
殷落堂反问“为什么要飞升”
他盘膝坐下,挑了挑眉头道“你们不一般都追求这个嘛,不然修仙有什么意思”
“我并不醉心于此,再者飞升成仙我尚不够格。”
“切。”云也重道“不醉心于此,你干嘛还要继任府君之位”
殷落堂似是叹气道“你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我紫府弟子尚有千余人,我若不管谁管更何况师尊之令,我不敢违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