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想来该是早就算到命中有此劫,索性把银铃交给了云也重,这银铃可分阴阳,虽能锁情相生,却一样能够相克。
若是两者心意相通,便会锁情一世,不死不离,是为相生。
若是两者离心背德,主阳的人在其中一个银铃上施压放咒,另一个便会受到反噬,是为相克。
所以自产生效用的那一刻起,便等于命里有了牵扯,无论是非好坏,如何也甩不掉,云也重若是敢犯上作乱,不论何时何地,清衍便有法子治他。
只是元棠棣觉得,他师尊这办法未免亏了些。
赵画琸声色不表,只是淡淡道“你想听真话假话”
“假话。”元棠棣脱口而出。
“为何”
“我想知道师兄会怎么骗我。”
他知道赵画琸会说什么,既然已经扔了无非就是不想跟他有任何牵扯。
“我没扔。”赵画琸抬手拿过他手中那只银铃系在了腰带上,在元棠棣面露喜色的时候缓缓道“这是假话。”
元棠棣“”
赵画琸离开前特意给云也重下了一重禁咒,以防他中途醒来发难,说来倒也不算巧合,人人都说他生母是魔非妖,所以他会走火入魔,甚至通晓魔族的术法,竟然成了让自己心服口服背叛师门,杀身入魔的理由。
元棠棣听话地守在殿内,师兄说引流入北荒乃下策,到了万不得已之时,云也重还是用得上,便让他将此人看严实。
盘膝坐卧原地不久,元棠棣支颐打量着那被捆着靠在墙上的少年。
那少年一身白袍散落在地,头颅微垂,鬓角梳的齐整,露出一双挥墨下屈铁断金似的锋利眉眼。
元棠棣看了一会儿,还是发现了一两处端倪,虽然云也重和师兄生的很像,其实两人眉眼不同,一个眼里生来装满桀骜不羁,一个眼里如晴光映雪,看人时总有种刻在骨子里的凉薄,虽然有时候无情到让人难过,可至少如今让他品尝到一点眷恋。
余光里滑落一抹流光,元棠棣怔了怔,回过神来,发现那抹流光正是来自云也重身上,他看了没一会儿,竟鬼使神差地伸手扒开了那道衣襟,发现自云也重脖颈处有一道类似于什么图腾的痕迹微微反着暗光。
那图腾繁复,形似三足金乌,颜色赤红暗涌流金,他自然知道历代魔修证道之后身上所出现的标记将预示着你的阶位如何,能力如何。
高阶魔修的标记也会越来越与众不同,甚至独一无二。
云也重作为魔族唯一的天命之子,不需渡劫只要受人推化一二便可坐地飞升,身上会有这种繁复的图腾标记,元棠棣并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不过连他还是不得感叹一句,有些人生来不凡,万人追逐的东西对于这人来讲,不过唾手可得。
须臾,一阵风声吹开了窗棂,耳畔传来一阵笑声。
“谁”
他警觉地抬手握住腰间的剑柄,那声音却笑的越发肆意,“除了我还能有谁”
元棠棣凝神片刻,警觉地看向一旁在原地化形的人,“你来这里做什么”
不均弹指一挥一道流光解开了云也重身上的束缚,再接着他抬手一指,那身体竟直接飞过来被他掐住喉咙提在了半空中。
“你师兄说的不错。”不均挑眉微微一笑,“能让海水进入北荒是这小子的手笔,不过也确实并非无他不可。”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给你看样东西。”
话音刚落,不均指骨一拧,竟生生将云也重掐断了喉骨,他动作太快,等到元棠棣冲上去抢人之时,却只能触摸到一片化成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