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妨闻言朝着他展颜一笑, “今日黄昏我想迎娶阿婵为妻, 所以想办桌好的。”
元棠棣一愣,和赵画琸对视了一眼, 颇有些好奇,“黄昏为何选在今日此时我还以为你们早就”
“实不相瞒, 我和阿婵自小相识,虽有亲事在身,却并无人主婚。”萧妨说这话的时候, 俊眉修目, 少了几分平日的雀跃,多了几分温和,“她年少时便随我上山,都怪我在五岳门中修行多年, 未能顾及得上她, 因此才耽搁了数年。”
“原来如此。”元棠棣道“那我们来的倒是凑巧了。”
萧妨微微一笑, “确实很巧。”
竹林后山不乏古木参天灌木丛生,因此他们走了好一阵子也才寻到一处泉涧,这里的泉水冰凉,不似汤池那边的水质常年温热。
元棠棣选了块岩石拉着赵画琸坐下,后者却没什么精神,看上去颇有些恹恹欲睡的样子。
萧妨在一旁忙着布置陷阱, 余光无意看见元棠棣伸手替赵画琸将一绺碎发挽于耳后, 他微微蹙了眉心, 站直了身子, “赵兄这是怎么今日看起来精神不太好的样子。”
元棠棣回头看他一笑,十分暧昧地抱住赵画琸腰道“昨日去汤池折腾太久,师兄体力不支精神困乏也正常。”
“是么”萧妨将信将疑地又弯下了腰,冰凉的泉水冲刷过指尖,另一旁却响起元棠棣的声音道“说起来萧公子是不是昨日也去了汤池”
一时不慎,锋利的鱼钩刺破了指尖,一缕红晕很快自泉水中融为一体。
元棠棣轻轻眯起眼,面色不动地将他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林中一时无声,萧妨却很快又拍了拍衣袖上的水珠,故作讶异道“仙君昨日也去了汤池我怎么不”
“你自然不会知道。”元棠棣面色如霜,却哂笑道“因为我是故意不让你知道的。”
话落,空气似乎是在一瞬间凝固了起来。
过了许久,眼看元棠棣眼里起了敌意,索性也不再掩饰不下去。
萧妨眉眼微动,唇角的笑意逐渐扩大,“这么说来,仙君可是都听见了”
元棠棣也看他,却并不回应。
“你们紫府的也不过如此,听人墙角也不怕耳流脓水”萧妨扶风一振袖,神色却瞧了一眼赵画琸,袖中手指微敛。
下一刻,一道风刃携着一枚鱼钩直飞元棠棣,后者身形一侧,一挥长袖立即一抹白光将萧妨激的倒退了三尺。
“看来你们五岳门也不过尔尔。”
一阵飞烟在两人面前水花似的散开,元棠棣再一起身,右手响指一打,方才还坐在他身边的人立即化为一阵细沙,他却微微勾唇,将萧妨脸上的神情尽收眼底。
“原来你早看出来了”
萧妨冷笑出声,神色不似先前的温和亲昵,反倒两眼染上一抹阴翳,整个人散发的阴郁好像隐藏在云层中的闷雷。
“非也。”
元棠棣伸手掸了掸衣袖,难得的自骄道“其实是我师兄率先看出来的,我也不过猜了个十之七八而已。”
“哈哈哈哈哈好个十之七八,这倒省得我再装模作样地跟你们虚与委蛇了”萧妨大笑一声,眨眼间,清俊的脸上出现一丝狠厉,“那你就去死吧”
“阿娟”
胳膊一抬,梳妆台上的妆奁忽然被一扫而下,里面的瓶瓶罐罐砰的摔落在地,碎了一室静谧。
应婵捂着小腹痛的难以抑制,一张玉颜很快落了一层虚汗,往日应娟必定是随叫随到,然而今日,无论她如何出口呼唤,口中的人却迟迟不见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