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想的出神时,一旁的汤池里忽然传来扑腾一声,赵画琸下意识站起身来,这才意识到元棠棣在里面待的时间太久了。
这水虽于人体有益,可时间长了难免不妥,正要走近时,却只见水面上茫茫一片白雾,不见人影。
“元”
话未出口,一只小手忽然沿着岩石边钻出,赵画琸心里一紧,看着那小娃娃黑发濡湿,眸眼生亮的样子皱眉道“还不出来”
“嘘”
元棠棣却竖起手指示意他噤声,接着拉了拉他衣袖道“师兄你听。”
耳边只闻地脉中源源不断的热流流淌着,赵画琸凝眉细听了一会儿并未听出些什么,只是没过多久,一丝细微的呻吟突然传入耳中。
那声音好似女子的娇吟又像是男子隐忍的低喘声,偏偏举目茫茫一片云雾什么也看不见,唯有声音蛰伏在暗处引人无限遐思。
“师兄你听见了吗”
而元棠棣好似什么都不知道一样,颇有些掩口匿笑的样子引得赵画琸瞬息之间黑了脸色。
这里地洼汤池遍布,可供人行走的道路最窄不过一掌宽,难保也有其他人在这里沐浴。
虽然看不见是何人,但赵画琸明显听得出来是谁,他伸手一把将元棠棣抱了出来,捞起衣袍直接将他整个裹住,顺带伸手捂住他耳朵,“非礼勿听。”
“师兄”
偏偏怀里的小团子十分的不安分,扭来扭去露出一只湿漉漉的脑袋,趁机在他下巴上咬了几口。
“你”
赵画琸强忍着把他扔出去的动作压制下来,沉声威胁道“再乱动,我就把你扔水里。”
“那,师兄也要一起。”
话音刚落,怀里的团子突然变得沉重了起来,赵画琸一时没抱住,反倒教临时变回原样的人一把抱住腰身,一齐往一旁的汤池里栽倒了下去。
“你”
刚要出口的话转而被人扑上来逼着他悉数咽了下去,方才倒下去时,元棠棣特意在水面上施了一层法术压制了水花溅落的声音。
如今耳边只闻地脉深处汩汩流动的热泉声和时远时近的喘息声,微风拂过水面的热气,唯余紫色和白色的衣角在水下时隐时现。
赵画琸被他抱着腰直往下沉,初始还未反应过来,现在就算反应过来大致也晚了。
后腰不知道是顶在了水底的石头上还是哪里,身体逐渐停止下坠,而身前的人则俯身紧紧抱住他,不似上一次无理取闹的占便宜,就只是安安静静地抱着他,一动也不动。
早在紫府时,他就知道自己体质不如常人,所以无论去哪里都只会让人轻视,毕竟清衍道尊德高望重,他一个无德无能之辈突然得到道尊青眼,别人嫉恨也实属人之常情。
所以他知道该好好教养眼前这唯一一个小师弟,师弟天赋异禀才能出众,若是日后成了一方仙君,他也能沾沾喜气享享福气。
可这都是很久很久之前的想法了,久到他走火入魔身死之时都不再记得,以前那种无忧无虑的日子早就一去不复返,剩下的,除了无尽的杀戮和猜忌,还有什么
“师兄,别离开我”
最后,不知道过了有多久,赵画琸拖着怀里突然昏睡过去的人钻出了水面。
费力将人推上了岸去,他自己也爬出了水面,一道微风轻扫过鬓角和眉眼,幽淡的眸眼雾朦朦的,好似山间的云海丛生。
而元棠棣趴在地上没多久就觉得怀里空荡荡的,好像平白少了什么,伸出手一顿摸索,准确无误地摸到了赵画琸的衣角,接着毫不避讳的爬